四皇子的目光又抖了一下，嘴唇似乎也动了一下，但依旧没有张开嘴。
顾雪昭手中的勺子依然伸在他面前，“殿下，你如今不只是为你而活，你也是在替爱你的人活着。”
“所以，你不能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，爱你的人在看着你，你万不可让他们伤心啊。”
姚成注视着四皇子，听到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，眼角有泪光闪过。
他终是张开了颤抖的嘴唇。
顾雪昭喂他吃完药，顺势又喂他吃了半碗粥。
要离开的时候，顾雪昭交代小内侍监注意看着四皇子，一旦发现他出汗浸湿衣裳，要立即更换。
临出门的时候，四皇子在后面虚弱地问道：“许娘娘，明日你还能来看我吗？”
顾雪昭回头对他笑道：“会的，但你要按时吃药进食。”
“好。”四皇子立刻答应。
姚成先送她回玉露殿，才回大庆殿。
元熙帝还未醒，姚成站在殿门外，望着暗沉沉的夜空。
夜空上有几颗残星，闪烁着微弱的星芒。
旁边的内侍监见他仰头看了许久，好奇地问道：“师父，您在看什么？”
“咱家许久没有看见这样的景致了。”姚成悠悠笑道。
“啊？”内侍监愣怔地望着那几颗残星。
这样的景致不是经常能看见吗？
“对了，你刚才问咱家的问题，咱家觉得，许贵人能处置好后宫事务，只是，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命。”
姚成说到后面，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。
他知道，元熙帝宠爱许贵人，不过是想利用王祭酒，等到元熙帝办好想办的事，王祭酒和许贵人都活不成。
在这满是算计的宫里，哪里还有良善之人的容身之处。
顾雪昭回到玉露殿。
沐浴的时候，琼花让其他人都退下，自己拿着软帕给顾雪昭轻柔地擦拭后背。
“主子，您去看四皇子，万一圣上怪罪下来，可怎么办？”琼花小声地问道。
顾雪昭趴在浴桶边，闭着眼睛，“外头如今都盛赞我是贤良之人，若是我得知四皇子病重，却视若罔闻，岂不辜负了我的贤良之名。”
“可是，”琼花还是不放心，“圣上疑心重。”
顾雪昭呵地笑了一声，“你以为他现在就信任我吗？他不过是想借父亲的手，杀了皇后和刘将军他们。”
“你不用太过担心，我方才特意让姚常侍陪我去，就是让姚常侍告诉他此事，有姚常侍的话，他不会因此事向我发难的。”
次日，趁着元熙帝空闲的时候，姚成果然把顾雪昭去看四皇子一事告诉了元熙帝。
元熙帝拧着眉心，满脸不悦：“她这是要拉拢四皇子吗？”
姚成小心地说道：“奴觉得，许贵人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遭遇，才怜悯四皇子的。”
元熙帝扫了他一眼，眼中寒意十足，“你别忘了，你是谁的人。”
姚成赶紧跪下，“奴生是圣上的人，死是圣上的鬼。奴没有帮许贵人说话的意思，奴只是觉得，圣上或许可以利用此事。”
“利用此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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