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喜是个庄稼汉,虽然陈震国投机倒把赚了些钱,但土里刨食的本性,促使他在自家院里养了几只母鸡,平日里怕被人看见,偷偷摸摸喂着。
今天立秋,按着老礼要贴秋膘,苏蓝旗宰了一只胖母鸡,顿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,肥厚的鸡油结了满满一层,清香飘得整个院子都是。
“震国他爹,你别抢肉吃,让震国多吃点,这孩子瘦了不少,得好好补补。”
刚坐下,苏蓝旗迫不及待拽了一只鸡腿,放在陈震国碗里。
一家人围坐在白杨木的方桌边上,面前是堆得尖尖的白米饭,除了鸡汤苏蓝旗还炒了两个小菜,三个人两菜一汤,比绝大多数人吃的都好。
“你小点声,他们可都盯着咱院子呢!我出去埋鸡毛的时候隔壁老刘家可趴在门口看着呢,再让人听见。”陈平喜嘟囔着一口咬掉半块鸡肉。
这鸡肉鲜的能让人把舌头咬掉,嫩的比孩子手还嫩,陈平喜还没多嚼就吞了下去。
陈家投机倒把赚了不少钱,这个时候邻居们眼睛亮的很,平时也不敢大鱼大肉吃,只是素菜里混点肉腥。
就这,老刘头还天天扒墙头,时不时来偷看两眼。
陈震国一身肥膘,脸跟桌上盘子差不多大,他出去投机倒把没少吃好东西,嫌弃的看了看鸡腿上的肥油:“这么肥怎么吃啊!现在人家都吃瘦肉,哪有吃肥油的,土老帽。”
他不动筷子。
苏蓝旗点点头:“是是是,我们哪出去见识过,不然娘给你把肥油咬了,你吃瘦的。”
陈平喜吹胡子瞪眼:“这可是白花花的肥油!外头买都买不到,你个娘们想偷吃?!”他一筷子插过去,拦住苏蓝旗的筷子。
登时两人的气氛便不对劲起来。
陈素绾领着两个孩子刚到门口就嗅到了浓浓的鸡肉香味,又见到陈家朱红掉漆的大门紧闭,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