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楹让侍女扶她起来,慢慢说,听完对方对秦竹书对一番衷肠之后,觉得事情难办。
秦竹书是外软内硬的一个人,别看他外表温文尔雅,实则心智极为坚定,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,轻易动摇不得。他的态度吧,基本上就是拒绝萧容了,若萧容非要强求这段姻缘,只怕费力不讨好。
看到萧容百般坚持,简直到了不让她回去她就了无生趣的地步,成楹不好直言,只说自己跟皇帝提一下。
“萧容想回北地?好事儿啊。萧荀是萧荀,萧容是萧容,没必要把萧荀的罪过加到萧容身上,何况她之前向秦竹书坦诚她哥的阴谋,为了民族大义放弃小我,于国有功,理应嘉奖,我已经封她为瑾城郡主,既然她想回北地郡去,就将她的食邑改到北地郡的富平县吧。”
萧瞻一边答应着,一边摩挲着下巴,露出笑容。
成楹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诡异,有种把黄鼠狼送到鸡圈门口的意思,又有点看戏的幸灾乐祸。
她问:“陛下,莫非您看好这段姻缘?那您为何不直接给秦竹书赐婚呢?”
萧瞻坐没坐相,双手一摊:“我倒是想啊,秦竹书不是跑了吗,再说了,强人之所难不是我的风格。让萧容嫁给他,总比让某个豪大家勾搭了去强,也比总让他心里惦记着……”萧瞻瞅着成楹没什么波动的表情,眼珠一转,从衣袖中抽出一块玉佩,“楹儿,我新得了这珍贵的玉,你帮我打个坠子可好?”
“惦记什么?”成楹正等着他的下文,冷不防转到玉坠上头,“宫人又不够用了吗?”
“宫人打的玉坠和你打得能一样吗,我不要宫人的,我要你亲手做的。”
“行吧。”成楹老实地接过玉佩。
天下大定之后,百废待兴,萧瞻顺应天时和民意,修生养息。
连皇宫都没修。
好在皇帝一家子人口少,也用不着几个宫人。总之,皇宫什么的,不是很要紧的事情。
最重要的事情,有这几件。
其一,完善户口。整理大楚的户籍,是件耗时耗力又极为重要的事情,没个一年半载完成不。
其二,士卒还乡。仗都打完了,该干啥干啥去,娶妻生子种田养猪等。萧瞻不仅裁撤军队,也让大量的屯田兵,以及在田中劳作的佃农还乡。战争结束,百姓这一阶段的使命已经完成,该让他们过自己的日子了。当初定下军功分土这一策略的时候,不是一刀切,不是说只有立了军功的人,才有资格获得土地,那些家中没有男丁参战的人怎么办?活活饿死?萧瞻没这么狠绝,孤儿寡母也能分到土地,一般而言还比较肥沃,只是数量少,还减免田赋。
其三,治理黄河。黄河改道,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天灾,偏偏让萧瞻遇上了,把黄河改回旧的河道不现实,就这么着吧,新河道该加固加固,该筑堤筑堤,当初兖、青二州的流寇打完之后,分了十几万人来治理黄河水患,粗略估计再治个十几年,也就差不多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