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是说,是他多疑了?
正好正好。
萧瞻兴奋起来,赶紧趁着他小叔还没把人追到手,找机会下了成楹的兵权!
这个念头在心中生起,萧瞻整个人都兴奋了。
成楹端坐在几后喝茶,目不斜视,忽然觉得萧瞻看她的目光莫名诡异,背后仿佛起了一阵阴风,脖颈凉飕飕的。
她也在想一个问题。
不消说,今天晚上,她在作死的边缘横跳了一把。她拿不准,这次赏灯碰到萧瞻,到底是偶然,还是萧瞻故意设计的。多年刀口舔血的经验告诉她,是第二种情况。
想想成家,从一蹶不振到再度兴起,付出了多少血汗和泪水,成家唯一的依靠,只有她,只有她手里的北地军。她不能拿成家的未来赌博。
于是成楹打定了一个主意,事情可一不可再,以后得离萧子瑜远点,夹着尾巴做人。
不过,若是萧瞻不识好歹,非要夺走成家的军权,把成家逼到一定份儿上,她也不介意给他添点更堵心的事情。
萧子瑜颇为颓废地放下茶盏,幽幽叹了口气。
他偶然抬头,目光和坐在对面的成楹接触了一下,对方仿若不察地避开了。
他回想了一下先前和成楹聊天的过程,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一把。
陆嫣柔剥开一只蜜橘,不经意瞥向上首的太子,心里疑云重重,太子老看靖宁侯,是怎么个意思?
难道太子心里,其实对靖宁侯……
陆嫣柔的手抖了抖,顿时觉得原本唾手可得的太子妃之位正在离她远去,自己的前途一片坎坷,蜜橘搁在小瓷盘中,没心情吃了。
不行,绝对不行!若是不能当上太子妃,不能成为皇后,我要这京都第一美人、第一才女的名声有何用!
想到这里,陆嫣柔心底陡然生起一股勇气,趁着一曲歌舞方了,她优雅起身,说道:“小女不才,在家中曾学过粗浅剑舞,今日有幸与太子殿下、江都王、靖宁侯同船,荣幸之至,若能君前献舞一曲,死而无憾!”
萧瞻素日看的歌舞都是水袖轻扬,或者白练飞天,听到陆嫣柔提出的剑舞,果然来了兴趣:“好啊,陆小姐请。”
萧子瑜和成楹表示拭目以待。
下人搬走案几,腾出一片开阔空间,陆嫣柔扎起衣袖,拿起事先准备好的,未开锋的剑,平举当胸,比了个起手势。舫顶挂着一溜儿红灯笼,天空繁星点点,倒影水中,仿佛伸手就能捞起一把碎星。
“君不见山人平生一宝剑,匣中提出三尺练。”
陆嫣柔手中的剑时而迎风出击,时而笔直刺出,“寒光射目雪不如,草堂白昼惊飞电。”
她脚下所站的船板并不宽敞,却能在方寸之地翻转腾挪,轻盈灵动。成楹看得很认真,且觉得她剑花挽得挺不错。
看上去像模像样,挺能唬人的。不过也就是能看看而已,她在北地郡屠杀羌胡的时候,花招可比这硬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