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内鎏金铜鹤香炉飘出袅袅龙涎香,与廊下铜龟负火盆的炭火气混在一起,在初春的寒气里凝成一层暖雾。
年少的皇帝的朱由校斜倚在九龙金漆御座上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着扶手嵌的东珠,目光漫不经心扫过丹陛下吵得面红耳赤的群臣。
随着他重新回到现场,大臣们之间的言语也收敛了一些,不过朱由校却不以为然,吵吧吵吧,难道还能吵翻了天不成?
身为皇帝,他只需要做出最后的决断就行。
而此时底下的争论,依旧没有结束,看着越发咄咄逼人的汤宾尹,身为东林党人的礼部尚书孙慎行再也忍不了了。
不管是公仇还是私怨,两人都是水火不容,想当年汤宾尹主持科举,韩敬科场事发,孙慎行主张罢黜韩敬,却遭到韩敬同党的攻击,最终不得不辞官归乡。
一直等到熹宗继位,才召回孙慎行,拜为礼部尚书,这期间整整十多年时间,十多年的郁郁不得志,都是汤宾尹造成的,可想而知,两人的恩怨有多大?
“汤宾尹,今日是定科举的大日子,你有什么脸在这里说话?在场助攻,谁说话都可以,唯独你不能,因为你不配。”
眼见孙慎行被情绪牵动,东林党的人也知道,不能再让他继续说下去了,不然思路就要被带跑偏了。再说今天也不是解决他自己私事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