瞿四投来求救的目光,邱姨娘淡淡扫了一眼,言语讥诮,“老爷您是在拿月榕说笑吗?身为内院女眷怎会认识陌生男子,别说认得了,便是见都未曾见过的。”
她否认得坚决,好似真的不认识堂下跪着的人。
顾彦沉声道:“可他是从你院子里出来的,府卫们亲眼所见。”
邱姨娘捂着胸口,露出不敢置信的受伤神情,“老爷,您这是怀疑妾…怀疑妾做了什么对不住您的事吗?月榕对您的一片痴心日月可鉴,就算您偏心夫人,这么多年来对妾不闻不问,可也不能如此折辱于妾啊!”
女人一副弱柳扶风,摇摇欲坠的可怜模样。
顾彦铁青着脸,他堂堂一朝丞相,平日里处理的哪一件不是干系重大的家国大事?如今却要在夫人、管家和众多下人面前,处理外男和自己妾室那些不清不楚的糟烂事,本就够丢面子的了,还要被她指责薄情寡义。
他一口气闷在心里,当真说也不是,不说也不是。
“邱姨娘,你未免也太着急了,老爷只是问你认不认得这个人而已,其余的可都还什么都没说呢?你反应这般激烈,莫非是心里有鬼?”方氏抚着鬓角,幽幽道。
邱姨娘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死死握住了迎春的手,指甲陷进肉里,她委屈回话:“妾只不过是太在乎表哥了,不想表哥被他人的谗言欺骗,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,还望夫人体谅。”
方氏冷笑,听了谁的谗言?你们又有什么感情?
这就是邱姨娘了,她最热衷的事情除了模仿方氏的穿衣打扮,就是在方氏面前提她如何如何痴心,与彦表哥昔日如何如何有情了。
虽然伤不到方氏分毫,但也确实够恶心人的。
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,丫鬟迎春的手已经被掐的全是血印子,她强忍着痛意上前一步跪下,“求老爷夫人明察,奴婢今夜一直在姨娘身边伺候,从未见过这个男子。且奴婢怀疑他是来行窃的,听雪轩近日丢了好些财物,只是姨娘怕给夫人添麻烦,所以就一直没有声张。”
“迎春闭嘴,你说这些作甚!夫人平日里事务繁多,偶有疏忽让贼人钻了进来也是正常的,所幸我又没受什么伤,丢些财物不打紧的。”
邱姨娘轻轻擦着泪珠,挡去眼底的庆幸,还好瞿四身上有她刚给的五十两银票,推说成偷盗是再合情合理不过了。
打个二十大板赶出府去,此事也就了结了,想必瞿四心中也是很明白的,稍微有点脑子就晓得接下来该怎么做了。
玉竹在一旁听的冒火,怎么她院里进了外男反倒成夫人的错了?
“邱姨娘,你还是别胡乱攀扯的好,瞿四可是大摇大摆地从你的院中出来,他若真是去行窃,那听雪轩的人都是瞎子啊!”
邱姨娘勉强地笑了笑,“这……妾回头责罚他们便是了。”
顾彦对邱姨娘的说辞是不大相信的,要是听雪轩真的遭了贼,以她的个性怕是早就闹到老太太那里去了。而且这个男子出现的太过凑巧,事关女儿安危,他必须慎重处理。
“瞿四,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你可有什么话要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