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寡妇喝着白酒吃花生米,还分给了她一点,花生米炒的时候没用太多油,有些糊了,可花生本身就能榨油,倒是穷人家肚子里添点油水是最稀罕的东西了。
只是赵寡妇一高兴,不小心就喝多了,手撑在桌子上,等赵欣洗完碗,凑在油灯底下缝补衣服的时候突然开始胡乱说话。
“姓庄的你个王八蛋,不是东西,老娘对你掏心掏肺啊,结果你倒是跑了,把老娘当猴耍,现在就算你跪在咱面前也不要你,有的是人喜欢我,有的是人……”
后面的话嘀嘀咕咕赵欣听不清了,也没多想,每回她娘喝醉了都会说这么一段,一会儿赵钱孙李,好多的姓都说遍了,不知是真是假。
揉了揉眼睛,用牙咬断了线,这油灯用着熏眼睛,镇上已经通了电,可连山村太穷了,通不起也用不起。
把赵寡妇扶到床上躺下,脱了鞋盖上被子。
“白同志,你在家不?”
兜儿里有了钱,赵寡妇去镇上买东西去了,趁着这功夫,赵欣去敲了白远山家的门,没多久门就开了。
“白同志,我有事跟你说,能先进去吗?”
她左右看看,没什么人,带了点祈求之色,赵欣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帮自己,只是这村里,别人都躲着她走,更别说帮忙了。
“行,进来吧。”
白家的房子是村里盖的最好的了,门口上还挂着代表光荣的小牌牌,说明这家是烈士家属,在前些年动荡的年代,就是保护符。
刚坐下,白远山就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两个柿饼子给她,赵欣不要,结果这人扒开她的手直接塞里面了,然后转头坐在离她比较远的地方,那张没有任何笑容的脸,看得她只得拿着,没敢过去还。
赵欣吓的人心里打鼓,让一个忍了一辈子的人做出改变和争取是很困难的,她还在斟酌,可没有那么时间了。
“我……”
她一咬牙,刚嗫嚅了两句,突然“扑通”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,饶是白远山也没反映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