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件事，怎么琢磨怎么奇怪。
将军是武官，首辅是文官。朝中武官与文官多年不合，怎么会突然一起上奏呢？
叶凤翎凝了凝神，露出合适的表情，试探着说道：“不管是将军还是首辅，这可都是朝中重臣，臣妾可真是想不通，他们到底干什么了，竟惹得陛下如此生气。”
李昌隆铁青着脸，对文公公使了个眼色。
文公公会意，挥了挥手，示意其余人全部退出门外。
这样一来，叶凤翎更好奇了。
到底发生了什么，皇帝竟要屏退宫人？
她面露忧色，柔柔道：“陛下……”
李昌隆沉默了片刻，突然叹了口气：“是关于太子的。”
闻言，叶凤翎眼里精光一闪。
前些日子，娘家哥哥进宫来看她，就曾就储君之事向她诸多暗示。难不成，朝堂上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？
一念及此，她的心脏忽然一阵狂跳。
当年皇后暴毙，原本只是患了轻微眼疾的太子李璟云，在伤心之下哭瞎了双眼，朝中便有不少朝臣进言要皇帝更换储君。
但皇帝深爱发妻，又念及嫡子年少失母，便放话为时尚早，一切等皇后七年丧期过完再议。
如今，七年之期，转眼就要到了！
这七年来，叶凤翎每个晚上都会做梦。
在梦里，李璟云一次次被废，而她的儿子李璟烨，在万众瞩目下，成为新一任储君。
这个梦，眼看就要成真了……
叶凤翎咬着唇，将笑意死死的压了回去，转而露出忧虑的神色：“太子怎么了？”
李昌隆眼神微微发怔：“他们说，太子性情反复，行为孤僻，眼睛又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不忍的神色变得隐含怒气：“总之，他们都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！”
果真猜对了！
叶凤翎忍着内心的激动，用同情的语气道：“太子自小遭遇变故，性情大变也是有原因的。至于他的眼睛……”
说着，她伸手握住李昌隆的小臂，安慰道：“这么多年来，为了治好他的眼睛，陛下费了无尽的心思，请了无数的名医。只可惜，效果颇微。但陛下，您能做的都做到了，不必如此愧疚。”
“朕怎能不愧疚？”李昌隆叹道：“那年皇后病故，恰逢朕不在宫中。朕每每回想，倘若当时朕留在她身边，或许她的病还有一线生机，不会那么快就香消玉殒。而云儿，也不会小小年纪便失去了亲生母亲。”
叶凤翎最怕的就是他对逝去皇后的哀思，忙劝道：“陛下用心良苦，若是先皇后泉下有知，想必也能安心了。”
李昌隆摇摇头：“云儿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，如今性格变成了这样，眼睛也看不见了，她若知道，岂能安心？这么多年来，朕从来没有放弃医治云儿的眼睛，便是想着，万一哪一天，他不适合当太子了，也能安安稳稳做一个亲王，舒舒服服的度过下半生。可如今……叫朕如何忍心！”
原来，在皇帝心中，早就在筹谋换太子这件事。
只不过，碍于结发夫妻的情分，以及对幼子的怜惜，他才迟迟未提。
看来，眼下只缺一个契机！
叶凤翎心中飞快的转动，也跟着叹了口气：“陛下说的是，太子实在是太可怜了。”
这时，李昌隆闭了闭眼睛，面上浮现一丝不忍，半晌道：“朕，实在不忍心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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