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竟然是鬼差大人！老身真是瞎了眼。”
村长的魂魄往后飘了几米远，忙俯身行礼。
赵无虞盯着趴在桌上的那具尸体，嘴角不经意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原来是鬼差啊。
难怪这么狂妄。
山奈轻咳了两声，一本正经道：“如今村长死了，想必那帮村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“相国还是先行出去，让孤施法看看能否救他一命。我们也好脱身。”
自己还要从那老东西的口中问出实情呢，有旁人在还怎么问。
要是被他看见自己自言自语的样子指不定心里又会怎么想。
只见那人不慌不忙地起了身，慢慢悠悠走出了屋子。
门一开，外面又是一片嘈杂谩骂之声。
山奈还未说话，那老头便垂头哀叹：“没想到，死都死了，还是逃不过。”
“那就请村长快说吧，兴许我还能给地府递个话，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。”
赵无虞出了屋门不过须臾，那阵嘈杂声便渐渐止息了。
耳边只有那沧桑而幽怨的声音，讲述着曾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一切。
原来几年前他们从北境逃过来的时候，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皇城边。
而历代以来皇城周边都是不许有流民存在的。
京城守卫来了不少人要驱赶他们。说来也怪，本以狼群绝迹的这片林子里竟然跑出一群白狼。
生生吓退了那些武装的侍卫们。
他们在北境所居之地毗邻西落，文化交融之下也就将白狼视作神物。
所以当那只会说话的头狼出现时，他们更是奉若神明。
她答应帮助他们于此地安身，条件是他们需得每年献祭一个纯净的幼童，以此获得狼王庇佑。
村民虽多又不愿，但也别无他法。只好每年挑选一些生理上有残疾的孩童去献祭。
这些残疾孩子就算长大也不能成为保家护院的力量。
这样一想，那些村民心中才能得几分安慰。
山奈忽然想到那个有第三只眼的小白毛，还有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孩子，似乎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怪异之处。
难怪。
“你们就没有想过，生来便畸形残疾的孩子少之又少，怎的那么巧合，每年都被你们村给碰上？”
这一语似乎点醒了村长，他微微怔了神，没敢多想，很快又回过神来，继续道：
“如意那孩子本就是被选中的，是我说了谎，说瞧见他被狼叼了去。”
“结果后来刘氏遭了那事，天天嚷嚷着要讨个说法，还要上京去告状。”
“她一个大活人，大家也没法把她关起来不是？这才……告诉她如意在我们手里。”
“哎，这也是没法子的事。”
山奈怒火中烧，大手一挥便把那老儿掀翻在地，骂道：“你这个老东西坏事做尽！不死何为！”
老头魂魄被打得七零八散，半天才艰难地聚起来。
山奈将他脖颈捏在手里，“若非每年给你们创造几个天生残疾的婴孩，你们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奉上子嗣以求安和？”
“说，这些孩子是怎么给她的？”
“每年一月初一，送到北凉山下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