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奈看着他，冷冷道：“可是陛下想要我死。”
听了这话赵无虞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，只答：“他是帝王，帝王之术是均衡之术。他不会要你死。”
这句话说出的一瞬间，山奈脑中一切都明了了。
帝王之术。
不能让太子有了权势，又不能让皇子有了依仗。
皇帝身子如今慢慢恢复，眼看着褚珩借着皇后的势水涨船高，自然是要及时遏制防止翻船。
而自己近日在宫中确实招摇，引来不少人的不满，正好借此打压一下。
如果皇帝不想让自己死，还想利用自己来制约褚珩的话，那想让自己死的就是……清虚宫道士。
自从褚叡灵魄飘在皇城中没法去投胎之后，继而又发现昭阳殿的邪灵通道玉净瓶，再加上昨日那与自己命格捆绑的邪婴，桩桩件件都指向了清虚宫。
可这一切都太过直白，清虚宫乃皇家道宫，没有缘由这样做。
最重要的是自己来人间不久，他们是怎么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，还能利用邪灵捆绑了自己的命格？
山奈看这样睡榻上那张苍白的面孔，心中寒意陡生。
“你是怎么知道那邪婴与我命格捆绑的？”
“在长乐宫我用火烧了裹着它的狐皮毯，殿下身上同样有那股带着邪气的灼烧味道。”
山奈看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顿说道：“你没有说实话。”
榻上那人虚弱一笑，轻声道：“殿下既然已经知道，何必再问。”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“臣也不知，许是和殿下一样的人罢！”
玄知听不下去，出来打断道：“眼下重点是对付清虚宫的人，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争执啦。反正我看你们二位都不是一般人。”
赵无虞冷眼看他，略提高声音唤了一声：“青雀。”
青雀一身月白劲装走进来，眼上仍蒙着锦布，站在玄之面前，“相府近日不太平，似有妖邪作祟，还请道长随我去探查一二。”
不等玄之拒绝，他已经拖着他的胳膊往门外拽，那步调身手倒一点也不像个瞎子。
等二人走远了，山奈才发现睡榻上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端端坐正在榻边，白色的领口微微敞开。一双桃花眸子暗含笑意，像一汪荡漾的秋水让人沉溺。
她不自觉移开了眼神，坐在案前，“你支走了玄之，想必是有话想和我说吧。”话一出口，又觉得有些中气不足。
那人看着她没有说话，起身拿起架上的大氅裹在身上，他的脸色本就没有血色，那雪白的大氅衬得他面色更加苍白。
许是重伤的缘故，他步子有些放缓，行至案前，端坐在山奈对面。
“脱掉。”他轻启薄唇，语气森然，眸中笑意亦变得冰冷。
嗯？山奈摆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。
“要我帮你吗？”
“你发什么疯？”
“没关系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。”他轻笑一声，身子隔着案几探上前来。
那股煞气滚滚压制而来，山奈身子下意识向后退去。
她微微仰头，那人冷峻的面孔就在眼前，就连喷薄在她眉间的气息都是冰冷森然。
又是那股熟悉的感觉，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。周身的煞气从何而来，为什么他会知道邪婴有问题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