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黄符没有如预想地烧毁。
玄知微微一怔，很快反应过来，不动声色收回符纸，会心一笑。那符纸沾染了地府煞气，渐渐萎靡消散，化作一丝青烟飘散了。
“道长可看出什么端倪？”
山奈走到那副观音像前，眼神落在观音像手中的玉净瓶上。
观音像以红木框裹边，中间有一横栏，专门放置玉净瓶，以便日日换上新鲜的杨柳枝。
她伸手将那杨柳枝拔出，耳边立刻传来一声怒斥：“太子！你想忤逆吗？”
郭皇后忙过来一把将杨柳枝夺回，重新插回瓶子里，怒道：“此等圣物也是你能亵渎的？”
“请问娘娘，这玉净瓶是从何处来的？”玄知上前来问道。
郭皇后脸色顿时惨白，吞吞吐吐道：“这瓶子……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玄知点点头，故意道：“问题很大，还望娘娘如实告知！”
“本宫也不记得了，可能是哪个老臣送的吧，或者哪个王爷公主。”
皇后眼神慌乱地看向别处。
山奈指着一直在皇帝身边服侍的郑德，“你每日侍奉陛下，你来说。”
郑德满面为难，跪在地上犹豫片刻，开口道：“这玉净瓶是……皇后娘娘为了给陛下祈福，特意从逆贼褚叡那里带回来的。”
郭皇后本欲否认，生怕这玉净瓶真有问题牵连到自己身上，不想郑德这老太监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，只好拧起眉头委屈道：
“陛下病了这么多年，访遍天下名医无果。叡儿说他宫里有一尊观音像，可献与陛下为他祈福祛灾。”
“你们知道，本宫向来不信这些巫邪之事，只是为了陛下能快点好起来，也只好这样了。”
“叡儿糊涂呀，自己谋反还要拉本宫下水，害本宫背上谋害陛下的罪名！”
说罢气急攻心，身子颤栗不止，捶胸顿足掉了两行泪下来。
玄知上前将玉净瓶取下，在瓶口轻轻扇了几下，一股浓重的腥臭味立即窜进鼻子。他赶紧将玉净瓶往前一扔，忍不住锁紧眉头，面部扭曲，强忍着恶心疯狂干咳。
“这……这也太臭了吧！这东西能用来祈福？我看陛下一直醒不过来都是被这东西给臭的！”
郭皇后好奇凑上前想闻一闻，被山奈一把拉住，“你也想被它摄了魂魄吗？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她怒目而视，转而对着玄知温柔道：“道长，可有破解之法？”
玄知本来微闭着眸子，轻轻睁开斜眼睨着，努努嘴，“娘娘问她。她比贫道厉害。”
皇后吃了瘪，转头装模作样轻咳两声，正色道：“太子既懂得这些，想必定有办法灭掉它吧？”
“没有。”山奈冷冷道，也不看她，拿着那腌臢奇臭的杨柳枝四处乱甩。
不是她故意，是真的没有法子。
她本以为是有邪灵作祟，才唤了玄知过来。没想到陛下体内的邪灵被除之后，才发现是背后有传输介质源源不断地将邪物传到皇帝寝殿。
这个介质就是那方玉净瓶。
此物是以人间巫邪之术制造的邪灵通道，本身非灵非魄。
地府有序，这些巫邪不是地府的东西，山奈纵有万般灵力也不好直接插手，万一坏了人间秩序，自己在地府又要少几百年的修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