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承分不清美丑,但他却一直知道,大小姐很漂亮。
成亲那日的大小姐凤冠霞帔,绯色喜服衬得她冰肌玉骨、面容娇艳,可她那双顾盼生辉的杏眼却带着恨意地仇视着谢承,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哭花。
大小姐声音甜腻娇软,说出来的话却直扎人心:“我到底做了什么遭你恨了?京中那么多名门贵女,你为了你的仕途娶哪个不行?为什么偏偏是我呢?”
谢承心里一阵阵抽痛,他抬手想替大小姐抹去泪水,却见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簪子,抵在她细腻的脖颈上。
大小姐朱唇轻启,她说:“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,我就去死!”
谢承一颗心像被泼了冷水,瞬间凉了一半。
他从美梦中醒来,意识到大小姐至始至终都不想嫁给他。
谢妙瑜心里只有顾盛昂,因为顾盛昂不喜欢她和别的男子亲近,她就疏离了谢承,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“小承、小承”地唤他。
因为顾盛昂的母亲嫌她体弱不好生养,她便心甘情愿地等着顾盛昂得胜归来娶她。
若不是顾盛昂因着母亲不敢提亲,若不是京中的高门都嫌谢妙瑜体弱娇气不好生养,若不是谢承和老侯爷说,他高中离府后自立新居,再也不是长宁侯府的下人,未必能遵循每月给谢妙瑜喂血的约定。
老侯爷也不会在病入膏肓之际,拉着谢妙瑜的手,逼着她嫁给谢承。
“好,我不碰你。”
谢承记得他那时像是被抽走了魂魄,麻木地开口,“但是我有一个要求,我不和大小姐分房。”
“哪怕是睡地上也好,我不和大小姐分房。”
*
顾盛昂那边佳人在侧,却也不忘谢妙瑜这个旧爱,自回京那天没有见到谢妙瑜之日起,便频繁地飞鸽传信,想要见她一面。
谢妙瑜让人把鸽子抓去炖了,顾盛昂便让人再飞一只来,最后她让彩月每来一只鸽子,就把鸽子装进鸟笼里不放回去,但顾盛昂不知哪来那么多的信鸽,每天都要给谢妙瑜飞信。
这天晚上,谢妙瑜沐浴完躺在床榻上看话本,听见屋门被人打开,男人步履轻缓的走进来,往湢室走去。
自她和谢承成亲后,两人虽是淡漠如陌生人,可夜里谢承会来她屋里,在外间的地板上睡。
谢妙瑜习以为常没去管他,她养的白猫“玉兔”跳到了她的床榻上,躺在她身侧。
谢妙瑜抬手揉了揉它,玉兔舒服地闭眼,尾尖轻轻晃动。
一人一猫温馨和谐,然而片刻之后,谢妙瑜却想起了些什么,猛地从床上坐起。
顾盛昂这几日写给她的信件,她傍晚本来想
拿出来烧掉,却不知玉兔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了一直吐酸水,谢妙瑜忙着照顾它,就忘记了烧信这件事。
她想起那些信件被她拿出来,放在了谢承放被褥的贵妃榻上!
他待会沐浴完,定是要去那塌上拿被褥铺在地上,要是被他看到就不好了!
谢妙瑜匆匆下床,鞋子也没来得及穿,她撩起隔开內外间的珠帘,见那些信件还放在榻上没动。
谢妙瑜松了口气,还好谢承还没看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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