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玉答应惹了年世兰不高兴,直至圣驾回銮皇上也再未诏她侍寝一次,反而是莞贵人得了皇上的挂念,仅有一匹的蜀锦也给她做成了鞋子,当真让六宫侧目。
玉常在不敢记恨华妃,便让怨气一股脑都冲着莞贵人去了,她只记得莞贵人失宠之时自己是何等的盛宠,如今皇上记起莞贵人了便又把她抛在脑后。
如此落差她如何能甘心!
没人能猜的中玉常在到底是怎么想的,就连年世兰都没再关注她,此时的年世兰正在接见安陵容,时隔一年,安陵容总算是能与华妃搭上话,故而显得异常激动。
她进门便给年世兰行了大礼,且是三跪九叩的大礼,一边行礼一边流泪,倒是把年世兰吓了一跳。
“好了,别哭哭啼啼的,坐吧,你着急着要见本宫可是有什么事?”
年世兰并未在正厅见客,她此刻只穿着紫藤色的衬衣配了一个坎肩,斜倚着坐在了炕上,而安陵容则坐在了不远处颂芝搬来的绣凳上。
安陵容拿帕子擦了擦眼泪,声音里还带着些怯意“嫔妾,嫔妾是来谢娘娘对家父的救命之恩的。”
话说出口便也不那么难以启齿了“嫔妾在宫里听闻父亲被下了大狱,是娘娘仗义执言才使嫔妾父亲不至于蒙冤而死,嫔妾当真感激不尽,只是彼时娘娘身在行宫,嫔妾便给娘娘绣了件大氅,以表谢意。”
年世兰目光扫过下方的安答应。现在已经进入了九月,天气逐渐转凉,但安答应仍然穿着夏季的衣裳,再仔细看便能发现她身上的布料似乎还是当初入宫时内务府赏赐的,显得有些陈旧。而且,她的身形明显消瘦,面容苍白,可想而知平时的吃食也是没什么油水的。
这便是没家世又不得宠的妃嫔过的日子,吃不饱穿不暖,便是病了也请不来什么好太医,就是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宫里也只能让同宫的人道一声晦气。
只是如此寒酸的人却让人呈了一件玫红色的,绣着牡丹纹样,用兔毛锁边的大氅,年世兰微微摸了摸上边的牡丹花纹冲安陵容笑了笑“妹妹有心了。”
见华妃娘娘并未嫌弃自己的心意,安陵容也是松了口气,她几乎是用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去内务府买的料子,而她也确实只有这点儿刺绣制衣的本事。
安陵容面上露出些腼腆的笑来,配着她哭红了的双眼到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“娘娘不嫌弃就好。”
说话间颂芝端了个香炉上来,清甜的气味缓缓在空气中飘散,正是皇上赠与年世兰以示宠爱的,独一无二的欢宜香。
此间年世兰一直看向安陵容,见她闻到香后拿帕子掩了掩鼻尖,年世兰才缓缓开口“安答应,你觉着这香如何?”
安陵容摸不准华妃是什么意思,只能谨慎的开口“嫔妾从未闻过此香,此香香甜,想必是不易得的。”
年世兰收回视线,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那香炉“这香叫欢宜香,是皇上独独赐给本宫的,皇上说他喜欢这个味道,本宫也希望常燃此香,皇上便能常来翊坤宫,如此本宫才能,尽早有孕。”
尽早有孕四个字年世兰说的慢极了,几乎是一字一顿。
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安陵容“你说本宫会尽早有孕么?”
安陵容自小便接触香料,鼻子更是灵敏的很,便是不明显她还是轻易的闻出了这欢宜香里的麝香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