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克萨斯上了高架桥。
京北的夏天实在太热,阳光艳艳地发着光,景柏正盯着前方道路,光斑落在窗户上,一团团,一点点,逐渐汇聚凝结,盯得太久,眼睛有些麻的发痛。
郁情没得到回复后就一直没有说话。
景柏正在她家楼下停车。
下了车,郁情问走到他身边的景柏正:“你这是默认了吗?”
景柏正沉默。
她讥讽地笑了笑。
大概是多年培养的礼仪仍在,她很不愿意做出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,撕扯着男人问这问那。
心痛当然是心痛的,可那样太过绝望,喊出口的那一刻,就注定了谁强谁弱。
郁情拎着自己买的那一兜药,往楼上去。
电梯坏了,郁情拉开楼梯间的门,顺着楼梯间往上走。
脚步声轻而脆地响了起来,在她脚下,在她身后。
这是一栋老小区,没有任何灯,因为傍阴,楼梯间很黑。
她走着走着,停了脚步,景柏正站在低她几个台阶的地方,抬起头望她。
郁情冷静地问:“为什么?”
沉默在黑暗里蔓延。
景柏正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很荒谬的事,事实上,任何人在他心里的形象,相当于一个立牌,他通过接触了解此人内在的各种性格与附加内容,一一往立牌上添加更写。
哪怕是名义上的母亲、妻子,他也只会写得更详细一些。
针对什么人做什么样的事,他一向都很得心应手。
他想这样跟郁情说,可临了到了话头,他感到了滞顿。
“没什么原因。”郁情看着景柏正那张薄薄的唇冷淡的说:“对我有利。”
郁情说:“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别狠?”
景柏正说:“有。”
郁情笑了笑:“挺贴切的。”
他便没再说话。
郁情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很无力的转过身,往楼上走。
她没有再想过什么撕打景柏正,吵闹着让他向自己道歉的想法,哪怕她这样做了,景柏正也只会觉得小题大做。
那人又跟了上来。
郁情走了两个楼层,才忍无可忍的停住:“跟着我干什么?”
景柏正沉默不语。
郁情继续走,走到门口,她将钥匙插入,转过身对景柏正说:“那件事我不追究了,已经是过去式。你走吧。”
她这样坦然。
景柏正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:“你有解决的办法?”
郁情漠然的说:“有没有跟你没什么关系,我们现在在法律上也仅仅只是结过婚。”
她站在安静黯淡的楼道里,目光冷冷的看着他,似乎要形成刺,深深的锥进他的心里。
闲暇时,景柏正也想过郁情得知这件事的态度,但与此刻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他想,哪怕是扑上来咬他,也比现在令人好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