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情不知她听没听到自己刚刚的话,手心出了汗,垂着头不说话。
老景总走得早,景夫人早早掌权,养出一身威势。同她站在一起,她总是莫名压力山大。
她嫁过来时,郁母曾帮她分析过景家的如今局势。
景柏正并不是景夫人的亲生儿子,而景夫人是有所出的,她的儿子因飙车去世。之后她便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,不再一心争权夺势,而是安静地蜷在老宅。
后来景柏正被老景总带回来,像是忽然唤醒了景夫人的慈母心肠,两人相处特别融洽。
郁母并不认为景夫人是会认别的孩子当自己孩子的人,但相处五年下来,郁情发现,妈妈说的不对。
景夫人是真的全心在为景柏正考虑,甚至爱的有些极端。
“哑巴了?”景夫人敲敲桌子。
郁情说:“没有。”
景夫人嗤了一声:“柏正当年执意要娶你,他也不聪明。我替他选了那么多的千金,哪个拎出来不比你家强?既然他愿意趟这浑水,我也不愿意多插手。”
她顿了顿,一双犀利凤眼隐含冷峭:“你享受了景家的庇护,就应该知道要为景家做出贡献。我不管你们夫妻俩之间怎么闹腾,关起门来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。我唯一的要求就是,给我生个孙子。”
她盯着郁情骤然发白的脸,一字一句的说:“这个孙子,不管从谁肚子里出来都不重要,你明白吗?”
郁情明白,灌了她五年的药,景夫人彻底失去了耐心。
她应该高兴的,但是心中莫名有些躁。
她轻声询问:“那,您有人选吗?”
景夫人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:“柳嫣。”
她早有猜测,话滚到舌尖又说不出了,她本心哪怕要走,也不想让柳嫣得逞。可她如今哪有理由,哪有底气去反抗?
郁情张了张嘴,正要说话。
敲门声忽然传来,门口响起景柏正淡淡的询问声:“郁情?”
景柏正回来得这么早?
她走过去开门。
景柏正走进来,问候了景夫人。景夫人笑容和善的问他有没有热着。
“没有。”他说:“今天天气并不是很热。”
他看了看郁情,说: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郁情如获大赦,连忙应了,正要往外走,忽然听见景夫人从身后问:“郁情,令母身体怎么样了?”
郁情转过身:“妈妈身体好多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景夫人温和地笑了笑:“从今天开始,我希望你不要再跟你家的人见面了。当年家里请了大师算你跟柏正的姻缘,算到了有一头拦路虎会克到你们。这五年来,你一个孩子也生不下来,跟柏正的感情也发展不顺,我思来想去,说不准出在你自己家里。”
轻飘飘的几句话,踩着她的脸面诋毁她家。
每一个字都像是火苗,落到她心里,烧起熊熊火焰。
她来不及思考,就听见凉凉的声音从自己嘴里发出来:“妈你之前跟家里闹翻,也是因为克了你家吗?”
“说的什么话!”景夫人的话一落,张妈立刻走到郁情面前,伸手就是一巴掌。
这一巴掌打得极响。
郁情后知后觉地捂住脸,眼泪夺眶而出,张妈再度举起手,又想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