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渝跨步上前去,伸手去探碧染的呼吸。她不敢表现的很紧张,但事实是连她伸出去的手都微微在抖。沈渝忍不住想,如果碧染死了,她要把谢亭殊怎么办,要跟他同归于尽吗?
谢亭殊一双凤眼上挑,他好像看什么都漫不经心,背影被月光打下来,影子将飞奔前来的人完全盖住,谢亭殊看不清沈渝什么表情,不过他猜,沈渝好像要哭。
他有些为先国公感觉可惜,沈渝像是个被养废了的公子哥,完全不像将门之后,他忍不住言语之间带了一种鄙视。
“看来世子很心疼这个美人,那日去鸣禅寺怎么没带她?”
沈渝手有点抖,她对谢亭殊不抱任何信心,毕竟郊外那日若她没有应对得当,谢亭殊可能连她都敢杀了。
好在,碧染轻微的鼻息传过来,仍旧是温热的。
沈渝差点瘫坐在地上,她百感交集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愤怒、屈辱、不堪交杂,她从未体验,但却刻骨铭心。她强撑着逼自己冷硬起来,声音却难掩沙哑“我的婢女怎么了?”
谢亭殊冷眼瞧他主仆二人情深,玩味的笑了笑:“随手杀了。”
沈渝极力压抑内心的怒火,“三皇子觉得戏弄我很好玩?”她拼命忍着不想哭,这种过分的男人,她发誓一定要他好看!
谢亭殊偏偏云淡风轻,他像是屋子的主人,高坐在上执掌生死,肆意玩弄人的情绪。沈渝问他,他不仅不回答,还颇有闲情逸致给自己斟茶。
沈渝瞧他这样,再也压制不了心中的愤怒,她多年来从未像现在这样失控,向前跨了一大步,用力打掉谢亭殊手中的茶盏。
温热的茶水打湿了她的衣衫,谢亭殊的衣服也湿了。
沈渝气的眼睛通红,盯着他,也不说话,室内重新回归静默。
谢亭殊没想到他被沈渝偷袭,怀疑了自己一瞬,他的功夫不至于防不住一个沈渝,因此说话也是夹枪带棒,“世子问我,倒是不如问你自己。我那日要的人,你可到现在也未曾给我。”
他竟还敢提。沈渝像是被打了一巴掌又不能还手,偏偏自己还得递上笑脸,又愤怒又委屈,“三皇子你自己没本事查出来,也别来怪我,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说的女人是谁。”
屋内的香炉静静燃着,是穆氏送来的新制的香。闻到香,沈渝像是被人敲了一榔头,倏然平静过来,她猛吸了好几口,沸腾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。
她不该这么轻易被点燃,反倒给了谢亭殊钻空子的机会。
谢亭殊果然反唇相讥:“世子如今倒是有些你父亲的影子,敢这么跟本皇子说话。”
沈渝静了一瞬,理智重新回归,今天太子这样算计,她已安排好了如何反击,在这当口绝不适合再与三皇子为敌。
她忽略谢亭殊话里的讽刺,尽量平静道:“三皇子想如何?一个女人我不信是凭空消失的,既然不在我国公府,三皇子赶紧往别的线索上找找,要比把精力浪费在我们这里强得多。”
谢亭殊冷淡的看了她一眼:“世子脑子不好,耳朵也不好?”
沈渝脑子空白了一瞬,见他丝毫不松动,又接着劝道:“三皇子应当查过国公府吧?真的有你想找的人,你也不必来问我。”
他都能无视国公府的布防,进来霖园犹如无人之境,沈渝心想,按照他的个性,他真有那人的线索,一定会直接带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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