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看着眼前的混乱,悠闲地整理起自己的裙摆。
心中埋怨道今日穿的这身也太繁琐了,层层叠叠,全都垂到地面去了。
堂下还在僵持着,三老爷和李氏的儿子沈朝见母亲太过激动,气都快喘不上来了,急忙将她扶在一旁的圈椅中顺着气。
郡王妃面对三太太的质问避而不答,只看向沈埕和长公主的方向,等着国公府真正掌权的二位的意思。
沈埕见妻子置身事外的模样只得开口道:“郡王妃,三姑娘为妾之事我和殿下做不了主,明珠是三弟和三弟妹的女儿,理应由他们决定才是。”
三老爷听罢拱手道:“明珠做出这等令国公府蒙羞之事,我愧对于门楣,愧对于大哥大嫂,作为人父也深感愧疚,明珠丫头的婚事还请大哥大嫂决断,我绝不说一个不字。”
三老爷沈琢头上有两位嫡兄,从小自知自己难出头,遂发愤读书,企图自己逆天改命。
但是他有读书的心却不是一块读书的料,科举考了数次都颗粒无收。
直到二哥将国公府的萌荫让给他,他才有了施展之地,虽然只是一个从五品的芝麻小官,但他也勤勤恳恳,任劳任怨。
今日得知自己的女儿居然做出私相授受之事,他一面气女儿被荣华富贵迷了眼,一面又担心有损家门清誉。
所以在堂上一直无颜面对哥哥嫂嫂,现在大哥让他抉择女儿的婚事,他是没有脸面的。
长公主知晓三老爷的性子,知道这桩棘手的事儿定是要到自己的头上。
不得不表态:“如果三姑娘愿意,就如此吧。”
腌臜事是明珠自个儿愿意做的,那就别想其他人来为她承担后果。
沈明珠听着长公主的话哪里肯依,痛哭流涕道:“大伯母,明珠可是您和大伯父的亲侄女儿啊,我和段冕的事儿传出去了既让您脸上无光,姐姐们的婚事也会受人指摘,还求大伯母怜惜一二。”
长公主看着沈明珠匍匐在地,使劲用手扒拉着她的裙摆,声音一沉:“现在知道会连累她们了?晚了。”
“只要你进了郡王府,郡王妃不说,我们不说,谁又知道你因何原因被抬进的王府?”
沈明珠对长公主的冰冷无情不敢置信,赶忙说道:“大伯母您想想,我本有大好的人家等着我去选择,段冕又不出众,我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去当他的一名侍妾,此事他人稍微细想想就会露出破绽啊。”
“再说了,二姐姐再过两个月就要与敷文书院院长的公子完婚,大姐姐也即将嫁进清流之首的傅家。”
“这两家都是大业响当当的清流世家,对于冢妇名声的要求不可谓不严格,您就算觉得我罪有应得,也不能不顾及姻亲啊。”
沈明珠一口气将心中所想说完,跪在地上体力不支,泪流不止。
屏风后的莲池听着沈明珠的一通辩解,心中再无可怜她的意思。
拿家中姊妹的姻缘作为她自己嫁入蔺川郡王府的筹码,真是可气又可恨!
再联想到沈明珠在宝津楼中对段冕说的那些撩骚话和做的亲密事。
从未经过男女之事的莲池突然觉得胃中一阵翻腾,将她恶心坏了。
沈明珠一语作罢,长公主自然也知道了话中的深意,想让她来说服蔺川郡王妃接受她,呵呵,算盘打得真是响亮。
“三姑娘说的其实并无道理,只是我看堂嫂好像很反对迎你入府,这可让我如何开口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