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,已经把信送到弘任馆了,馆主也收了银子,说人应当是好找的。”
长菱从弘任馆回来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,总感觉帮郡主送信这事儿她做得不对,但是郡主的吩咐她又不敢不从。
“好找就好。”
莲池对那少年郎知之甚少,但是幸好通判府和敷文书院的学子身份是再详细不过的了,是以只要缩小范围,找到人也只是时间问题。
之前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找他,她现在既然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,也恢复了正常的生活,那她就要勇敢迈出这一步,即使到最后发现终是自己的一厢情愿,也不留遗憾。
但是…...她是有婚约在身的人。
莲池顿感头痛。
其实她自从摊开自己的心意,下定决心要找到人时,心里也不是没有过挣扎,因为礼仪法度将她困得太久了。
她也曾将心比心,试想自己的未婚夫竟然心里装着别人,甚至还有同她退婚的想法,她可能也做不到宽宏大量,所以这对傅雨霁简直是无妄之灾了。
但是转念一想,他们之间从未见过,自然也没有感情基础。
只凭一纸婚约就将毫无联系的二人绑在了一起,甚至还要相守终身,也是有点盲婚哑嫁的意味。
换做之前的自己,可能就会按照长辈的安排,老老实实的遵守婚约。
成为傅家的宗妇,傅雨霁的妻,相夫教子,操持家务,如此一生。
但是那位少年郎突然闯进了她原本平淡如水的生活里,让她一身的孤独得到了慰藉。
与他相处的那段时间,感觉是如此的微妙,使莲池平静无波的心底泛起了丝丝涟漪,先入为主的占据了她的心,每每想起不可自拔。
如果到时他对她说并无此意呢?
那自己还是要嫁给傅雨霁吗?
莲池知道,这对傅雨霁来说,无论如何都是不公平的。
茫然片刻后,莲池将面前早已枯萎的灵芝花小心收进檀木盒子里,双手揉了揉隐隐发胀的太阳穴。
马上就是她的笄礼了,方才在马车上听母亲说傅家也会派人来观礼,毕竟两府将来是亲家,事先往来也是理所应当的。
接下来,她还要应付太多太多的事,一切都在把她往前推去,让她不敢不勇往直前。
......
傅雨霁今日被谢楷和季施琅等人在潘楼灌了好些酒,只是他这个被劝酒的人还没醉,其他人却都酒力不胜的醉倒了。
从潘楼出来刚过戌时,小厮孟忠驾着马车飞奔在大街上,朝太傅府驶去。
傅雨霁进入正堂时没想到祖父傅寅竟然在等他,赶忙正色恭敬道:
“孙儿回来晚了,家中可是有什么事情?祖父这个时辰了竟然还没歇息。”
傅雨霁眼神清明,丝毫没有醉酒的模样。
他一贯在这些容易失格的事上小心谨慎,所以还保持着头脑清醒。
“蕅益,你近日已经见过寿康郡主了罢?”傅寅问着面前的孙儿。